凉茶老铺

     说起仁山凉茶店，很多老石岐都十分熟悉。这间小小的凉茶店，十多年来只卖五花茶、尖尾芋和三桠苦三种凉茶，但是却有人专程“打的”来喝凉茶，也有人大煲小煲的买凉茶回家。这间传统的凉茶店，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和魅力？
     当记者来到仁山凉茶店，梁伯拿着一份报纸，吹着一把破旧的红色小风扇，正在打瞌睡。“早上太早起，现在就有点累了。”梁伯笑着说。这间仁山凉茶店是梁伯的妻子经营的，每天中午，梁伯就会顶替妻子看店。

推车仔卖凉茶
     谈起凉茶店的前身，梁伯有很多感触。改革开放前，石岐所有的凉茶店都是国营的。改革开放后，国营转私营，慢慢开始有私营的凉茶店。当时，卖凉茶的人非常少，梁伯的妈妈懂得如何煲凉茶，而梁伯的弟弟刚好失业，由于卖凉茶需要的成本不多，妈妈就协助弟弟卖起凉茶。他们的凉茶，就个体户来说，在石岐不是最早也是第二早。那时候，梁伯一家就住在现在的孙中山纪念堂对面。每天早上，梁妈妈就煲好凉茶，倒在暖水壶内，让梁伯弟弟推着木车仔在巷口卖凉茶，后来梁伯的妻子也出来帮手。那辆小木车还是梁伯亲手做的，有两层，下层放暖水壶，上层放几只碗，用来倒凉茶。“现在这辆小车早就没了！”梁伯一脸惋惜地说。
     以前孙中山纪念堂还没有建起来，那里有一座小小的山丘，人们称之为仁山。而仁山对面，即现在从山村甜品屋到仁山凉茶店都没有店铺，是一片宣传栏。上个世纪90年代初，政府将宣传栏拆了，改建成铺位，而仁山凉茶铺所在位置原来是剩下做花基的地方，那里还有宣传栏的一根柱子没办法拆下来。后来，当时的副市长前来视察时看见那小巷大小的地方，觉得做花基不是很好，但做店铺又不能卖什么东西，他看到在街头卖凉茶的老太婆，就说：“阿婆，那个地方就让你卖凉茶吧，开个店铺比你推车仔要好多了。”于是，就有了仁山凉茶店，而那根历史遗留的柱子就成为凉茶店的一部分。
    
一碗一柜皆有情
     现在看小小的凉茶店，没有过多的装修，一只碗一个柜都可以折射出历史的沧桑感。正对着马路的是一张木台，台前的黑板上写着三种凉茶的名字和“每碗2元”的字样，黄色的字十分显眼，而“2”是红色的，看得出价钱曾经随着时代变迁而改动。梁伯说，在上世纪80年代，一碗凉茶卖五毛钱，到了90年代，一碗凉茶卖一元，而现在，价钱已经升到两元一碗了。台上铺了一块干净的玻璃，上面放了三碗凉茶，用方正的玻璃片盖着，每个碗都对着碗中凉茶的名字。
     台的旁边便是那根柱子，乍一看，谁会知道这根柱子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呢？现在，这根柱子自上而下贴着三种凉茶的用料，一幅描写过去做凉茶的艰辛的画，还有凉茶的价钱。梁伯说，以前推车卖凉茶的时候都是用碗的，大家下班经过就来喝一碗，也不管你干净不干净。后来，换成了铺子，我们就买了个消毒碗柜，保证碗的干净卫生。现在的人更讲究了，都要求用一次性杯，而且把杯子封口了，就可以打包走了，很方便。当笔者问为什么要在台上放三碗凉茶时，梁伯说，这是传统做法，别人看到了碗就知道凉茶还没卖完。有些人看到碗中凉茶凉了，也不管是否卫生，拿起来就咕噜咕噜地喝下去了。
     “这几个壶很多年了。”看着一旁放着的三个铁壶，梁伯十分感慨，“每天晚上八点半，我老婆就开始煲凉茶，煲到十点多，第二天早上四点就要起身，继续煲，一壶凉茶至少要煲四五个小时。”
   
无名凉茶店名传千里
     离远些看凉茶店，就可以看到店名———仁山凉茶店，黄底红字，十分醒目。梁伯说，这个店名，还是前几年才有的。记者就很奇怪，凉茶铺已有十几年，店名竟然只有几年历史。这里还是有故事的。
     原来当初木车改小店的时候，梁伯夫妇觉得反正街坊都知道，就索性不起名字了。很多客人都知道到阿婆那里喝凉茶，有些小孩一来就“阿婆阿婆”地喊，非常亲切。虽然没有名字，但是凉茶店生意好，起名的事就一直没有提起了。后来，越来越多人慕名来喝凉茶，就有客人对梁婆说：“阿婆，你该起个名字啊，我建议街坊朋友来喝凉茶，都说不出一个名字来，只能说是仁山对面。”于是梁伯夫妇就开始想起个店名。梁伯觉得虽然仁山这个称谓渐渐消失，但是这个名字十分有历史感，于是就决定用仁山凉茶店这个名字。
     梁伯说，虽然现在有很多新的凉茶店，但是很多熟客都会回来喝凉茶。有一次，一个熟客边喝凉茶边开玩笑：“阿伯，喝你一碗凉茶才两块钱，我坐车都坐了十多块了。”原来这个熟客住在濠头，他是专程打车过来喝凉茶的。还有一个阿婆，住在烟洲，两三天来一次，每次来都拿几个大瓶，买十几碗甚至二十几碗凉茶回家，她说，现在家里老老幼幼都只喝仁山的凉茶。更有趣的是，有一次，有个年轻人来喝凉茶，一来就说：“阿婆，你还记得我吗？”这么多客人，梁婆哪里记得。一问才知道，眼前的年轻人就是从上幼儿园就来喝凉茶的小孩，现在都大学毕业了。来凉茶店的人形形色色，客人来多了也就对这里产生了感情。
    
坚持传统
柴火煲凉茶
    当笔者问到梁伯为什么只卖三种凉茶时，梁伯说，虽然现在市面上的凉茶五花八门，但是我们一直认为传统的就是最好的。这些凉茶都是石岐人祖祖辈辈喝了好多年的，是最适合这里的水土的。除了品种够传统外，这里凉茶的做法也很传统。梁伯夫妇至今还坚持烧柴煲凉茶，他们认为烧柴煲出来的凉茶比较温和，对人比较好。